
魏拯民在夹皮沟
文/张家彬
1938年秋天,魏拯民来到桦甸东部夹皮沟地区活动,跟他一起的有联络副官郭池山。在夹皮沟,魏拯民一边指挥打击敌人,一边主抓全军政治思想,同时肩负着部队的后勤和统战工作。他的工作任务很重,使本就患病的身体,长时间得不到休息,病情进一步加重。从他写给杨靖宇和全光的信件中,可见此时的魏拯民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他在10月写给“陆鸣一”“马天一”的信中写道:“我的身体愈益衰弱,除了吃饭以外,连小解也感到难受,在平坦大道上勉强能走几里,但在上坡时走到50步左右就不行了……我想离开其他同志,带领特务排的18位同志到一个适当的地方去静养。”在12月写给“陆鸣一”的信中,他又这样写道“我的身体现在糟透了,吃了饭,晚间睡觉翻动身体都颇感劳累,好像断了气似的。从汉密沟到我们自造小屋不过50里,跋涉了许多日好不容易才到达。”

在夹皮沟地区,魏拯民的对外界联络,都是靠郭池山来传达。由于郭池山入了“家理教”,因此对于开展群众工作和统战工作方便许多。在当时的整个东北和夹皮沟地区,大多数伪满军官、伪警察、平民百姓等都流行入家理。“家理教”是当时社会上的帮会组织,讲求“正大光明、义气千秋”。虽然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但“家理教”不接纳下九流人士。且邦规严格,论资排辈,突出团结互助,在外都称“老潘家人”,一人有难或求助对方,对方必须伸出援手。“家理教”的邦会宗旨虽没明确提出“爱国”范畴,但内部成员决不允许做伤天害理,有悖伦理纲常之事,且必须义字当先。当时很多抗联指战员也都入了“家理教”。
魏拯民在夹皮沟期间,经人介绍与伪满军第12团取得联系,1939年又与伪满军13团取得了联系。这两支伪军部队的负责人张某和杨兴,都是良心未泯的人,多次冒着风险去抗联驻地送情报、寻求指示,他们的一些连排单位驻扎在夹皮沟、老金厂、会全栈、金银别口子、头道溜河等地。魏拯民多次指示郭池山与伪12团1连、伪13团2连、5连的负责人接触,从伪军手中得到了很多重要情报和急需物资。这两支伪军部队,在魏拯民的指导下,秘密地成立了“反日救国会”暗中支援抗日斗争。他们有时出去讨伐,拉着物资出发了,到了山里假装打了一阵枪,把物资扔在约好的地方,拿着抗联留下的破衣烂衫回去交差。
1939年8月,抗联第一路军进入艰难时期,魏拯民召集夹皮沟地区的“家理教”人员,在三道溜河“石山子”摆了一个“香堂”。参加的人员有伪满军官兵、伪警察、伐木工、农民、抗联战士等近百人,其中包括云峰村农民刘贵和、夹皮沟农民陈德寿等。会上,魏拯民向大家宣传了抗日救国思想和眼前所处的困难,希望通过“家理教”的人帮助解决粮食问题。没过多久,到会者就给抗联送来了一大批粮食、食盐、胶鞋、火柴等物资,伪满军官兵也送来了白面、弹药。“家理教”的雪中送炭,有力地支援了夹皮沟地区的抗日斗争。
1940年第二次头道溜河会议后,魏拯民在夹皮沟附近又一次召开会议,具体落实了上次会议决定,重点加强对地方工作的重视,通过了《南满省委秘密工作纲领》。这次会议后,魏拯民托着病体转战桦甸、敦化、安图等地,直到1940年10月返回夹皮沟休养。
1941年1月20日清早,魏拯民睁开了疲倦的双眼,穿着平整的躺在木炕上,他把战士们叫到身边,用柔和的目光看了看心爱的战士,语重心长地叮嘱大家不要为他感到难过,一定要奋勇杀敌,早日把敌人赶出我们的国土,随后掏出配枪交给了警卫排长黄贞海,委托他转交给金日成同志,又把一枚金戒指送给了护理员金哲镐同志,这是当年哈尔滨董女士送给他的路费,一直没舍得用。当他还想继续嘱咐些事情的时候,就安然入睡般地离去了。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了,没有鲜花,没有仪式,只有战士们的泪水与送别。从此,他的身躯和英灵,与牡丹岭融为一体,化作不朽的丰碑。
编辑:刘文博
初审:陈德
复审:杨雪冰
终审:曹铁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