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记——每近年关,就会想起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想念着那些久别的亲人,文字是抒发倾诉情感的最好方式,于是再次提笔,走进梦中常回去的雪乡,看看那座充满深情记忆的老宅,最幸福的是又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们——
雪乡·老宅
作者:文鹃
光阴流转,会让生命中积沉许多往事。有些会随着时间日渐的模糊消散,有一些却恒久的封存在心里,延伸在记忆里。
走进斜阳照映的路径上,再次将尘封的记忆回望,更多的是对曾经生活过的土地及挚亲的真切怀想。
雪乡,老宅,便是刻印在生命中最深切恒长记忆。

梦里常回去的那间老宅,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土墙草房盖小小的屋堂。飘着冬雪的清晨每天可以看炊烟缓缓升起,有时风向不对,还会反窜回来满屋子的生烟,忍不住会熏出眼泪。院子里是一垛垛摆放整齐的烧柴。为了不影响工作,母亲每个月总要有一天要两三点起来摊出一家六口人的主食(煎饼),母亲摊的煎饼总是泛着金黄,淡淡散发着天然玉米香。每个周末,母亲还要用搓衣板清洗满满一大盆全家人换下的衣裳。时常断电的日子,暖暖的火炕上,姐妹四人便会围坐在母亲身边,母亲便会教我们唱起她心中的歌——“歌如潮,花如海,欢迎朋友四方来,金秋万里传友谊,友谊花儿遍地开”,舒缓深情的旋律至今还依然记得。有时歌声还会惊得报纸糊的屋棚上的老鼠们也跟着跳动起来并吱吱地随唱着。父亲的那些让全家人笑的前仰后合的民间风趣笑话,至今还是家人们最永恒珍贵的念想。母亲用来包黏豆包冻的硬硬的豆沙馅,也时常被我们姐弟四个偷偷的当做最美味的零食解解馋,父亲也偶尔会买回来热乎乎的油条豆浆为家人改善一次伙食……
记忆中,我们经常会去近二百米之隔的爷奶家,裹着小脚的奶奶总是屋里屋外的忙活个不停,炎热的夏季,奶奶会从她那包了好多层的手绢里拿出五分钱让我去买冰棍吃,我们也时常会在奶奶家混上一顿香味四溢的葱油饼和白菜豆腐汤,爷爷吸的长长旱烟袋,有时呛得我们眼泪直淌,可还是愿意依在他身旁,傻傻的看着爷爷抽烟袋时悠然自得的表情。姥爷偶有来家里,他讲的真实鬼怪故事更是绘声绘色,常常吓得我们姐弟躲在炕角不敢动弹,眼睛不敢往漆黑的窗外看,仿佛那些鬼怪们就在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
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不但饭菜比平时多又香,可以吃到水果糖和冰冻的梨,又可以穿上新鲜的花衣裳,再扎上一对漂亮鲜艳的彩绸,约上邻家伙伴儿,一同去看锣鼓声伴着身着彩衣手持花扇踩着高跷神采十足的大秧歌。欢天喜地的氛围,愈发浓了年味儿。
不管天气怎样寒冷,爸妈每年都要在冰天雪地中骑上自行车,前大梁后车座上带着几个孩子,经过十多公里颠簸的土路去给姥姥姥爷拜年,冻僵的双脚要缓好一会才暖和过来。如今那圆桌围绕着的大幸福早已不见了,只有在梦里时常会回到那个所有亲人都陪伴着的时光中。幸好如今还可以陪着母亲一同追忆着往事,回忆着远乡里的点点滴滴,那是最容易让母亲眼里绽放光彩的时刻……
或许是习惯了从小生长的那个纯朴的绿色生长环境,人至秋年了,还一直喜欢接近满满地气的乡土气息。喜欢闻闻野花山树的香,喜欢走进菜园地去看那一行行葱翠的菜畦,喜欢喝清凉的井水,喜欢走进山野里尽情的疯玩、酣畅地呼吸,喜欢远远听着父母亲下班回家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匆匆脚步声,喜欢坐在父亲骑着的自行车上听着悦耳的车铃,如今还时常在梦里浮现着父亲的身影,醒来时枕巾早已浸湿沾在了脸上。
如今已经人至秋年,仍在衍生着新的团圆,有母亲、关怀体贴的爱人、乖巧懂事的孩子及所有亲人们围绕在身边,拓深饱满着家的温度。然而光阴依旧不断的在续写添充着终究要成为过去的记忆。
那些久别亲人们的音容与曾经的陪伴,那些年少时的青涩欢愉与疯狂,那一片片晨雾中沾满泥土味儿的田园景象,那一颗颗老树上泛着银霜的果子味道。
还有那一轮弯月,依旧映照着雪乡与那座老宅。
正是――
暮色苍凉远雾茫,烟云幻化几重阳。屋贫升暖亲音在,火旺烹香笑语长。翠蔓青园挥汗雨,悠林野径染尘霜。梦回故里怀柔雪,多少晴阴寄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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